本文发表于《艺术与设计(理论)》2010年01期P193-195,有删节
摘要:通过对我国古代包装史变迁的简单梳理以及建国后包装形态的发展过程中的得失的研究,来探讨当代包装设计形态的现状和发展方向。
关键词:包装形态学继承
Abstract: This paper attempts to explore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future trend of the packing design by
summarizing the changes in Chinese ancient packing history and studying the gains and losses in the packing
design development since 1949.
Keywords: packing, morphology, heritageInternet 检索:http://www.artdesign.org.cn/
引言
包装设计日益成为当今社会受人关注的一种设计形式。尤其在日益发达的商品社会中,包装设计与商品的流通、人们的生活质量和社会总体的设计水平联系越来越紧密。同时,由包装设计引发的各种争论,如过度包装与环保、低质包装与出口等等也被越来越多的设计者和大众所重视。解决好这些问题,我认为首先要从包装设计本质的层面去理清脉络,找到包装形态与社会发展要求的正确关系,并以此为出发点“去伪存真”,对照当前的问题,为明天的包装找到一条更加科学、健康的方向。
一、我国包装设计形态的变迁
居住在华夏大地的原始社会的劳动人民就已经创造出以彩陶为代表绚烂夺目的原始文明。实际上,原始的包装形态已经存在于这些伟大的原始艺术品中间。首先,陶器是用来容物的,无论是粮食或水,都在其中经历了现在所谓的“仓储”、“搬运”甚至“展示”的功能。其次,陶器本身也是被包之物,这一点可以从陶器外壁显现的束状的绳纹压痕得以证实。这些原始包装形态蕴含的朴素、实用的元素实际上也渗透到了我国古代悠久的包装变迁史中。大体上说,古代艺术可以分为宫廷和民间两种。渗透在其中的包装形态也是基本沿着这两个脉络不断发展。宫廷艺术雕饰奢华,民间美术质朴实用。无论是御用的还是民间的包装,都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当时的社会生产条件限制。实际上我国的传统包装形态停留在一种竹木文化的层面上。一方面,这是生产力主导的必然,另一方面,这也反映了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在一个相对弱势的与大自然打交道的过程中,形成了一种自然、随和、内敛的生活方式。宫廷包装繁缛的外壳下所透出的精巧好用的设计理念实际上也是广大劳动人民不断探索的智慧的结晶。从这个角度,不妨将宫廷艺术归纳为“凝结了过多劳动的民艺品”。
二、建国以来包装设计(形态)的现状
1.成就
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至今,可以说我们国家的包装事业随着社会面貌的日新月异而飞速发展。可以说我们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来补上因特殊历史原因而缺席的几百年的课程。这是了不起的成绩,值得每一个中国人骄傲。
建国初期,因为艰苦的建设条件的需要和相对物质生产资料不足的原因,我们的包装明显呈现出一种简单好用的设计趣味。比如当时沈阳卷烟厂生产的大生产香烟的包装形态——软盒设计,简单的用纸和有限几种颜色的印刷,但整个设计包含了庄重有力的文字和可亲的工农形象,给人一种“朴素、大方、庄雅”的感觉;布鞋和胶鞋用比较粗糙些的牛皮纸来包裹,既节省了材料,又可以快速的将商品送到祖国各地的广大劳动者手中;糕点的包装大概是有特色的了:除了用食品用纸包裹、麻绳四面包扎外,上面还覆盖了一张印有吉祥图案的包装纸,设计简单,但是让人拿在手中,非常的温暖,富有人情味儿。这一点或许值得现代糕点包装界的借鉴吧。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和审美情趣的不断提高,加上受西方国家设计潮流的影响,我国的包装设计在形态方面有了很大的发展,包装设计渐显繁荣之势。很多美术院校的包装设计教学也越来越有声色。笔者查阅了一些80年代我国设计者设计的CD封面,感觉这些设计虽然少了电脑设计的味道,但是手工设计的图案和图案所反映出来的贴和主题的意境都使之成为不可多得的设计精品。
在这一阶段设计界普遍认为的观点是这二十年的时间,我们“先学日本、再学港台、然后学欧美”。撇开这句话中武断和绝对的成分,我们应该认识到,相对滞后的设计文化(不仅是设计思想,还要考虑到设计的技术成分)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也是一种必然。但是文化的交流从来都是交互的,尽管程度不同。就比如,我们以前并没有见到过诸如洗发香波或者午餐肉之类的商品,但随着社会的发展,这些东西总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如此,我们的设计,想不延续西方已有的涉及形态已是不可能了。但这决不是说我们只能干些照搬照抄的活计。实际上,我国的设计师面对这些商品的新面孔,一直在用中国人的方式设计。一次包装课上,我的一个朋友提到了那个时候一种叫做“蛤蜊油”的商品,一种贝壳式的设计,曾经三分钱一个,却可以伴那个时代的人们一辈子。当然产品好用,但谁又能忽略包装设计中那种浓浓的亲近和个性化的味道呢。
世纪之交,可以说我们从“学习”走上了“创造”的道路。中国经济迅速崛起,万众瞩目。国际设计界也越来越多的有了中国人的声音。我国设计家的商业广告设计已经屡屡在国际权威大赛上获奖。可以说,面对这个全新的知识经济社会和越来越繁荣的商业大环境,我们的设计师的起点已经不在他人之后。作为一名普通人,当你徜徉于各大超市的时候,你一定会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所诱惑,这里面正是蕴含了包装设计取得的巨大成就。
谈到目前包装设计,我们就不能不提到“传统的继承”的问题。可以说,今天的中国的设计师首先要做现代中国的设计,才能为国际设计界所承认。这种中国的味道是我们的设计可以脱颖而出的重要一环。那如何继承传统?继承不是囫囵吞枣,照搬全收,而要细嚼慢咽,去粗取精。继承不是复古,传统中那些已经过时的,不再符合当代社会人们的生活和审美需要的东西我们不必再原盘的复制一遍。记得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王国伦老师说过:“我们要继承的,是古代先人的智慧”。在商品上直接印上一朵宝相花那不是继承传统。同样,继承传统我们也惧怕外来文化的影响。实际上,这反而有利于我们做出当代的独一无二的中国设计。我们的前人在这方面也从未惧怕过。试想当年大唐盛世,我们没有拒绝过外来文化的“做客”,相反,先人好像乐于将其变成我们的东西,为什么?因为我们自信,我们宽容,我们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没有这些,我们将看不到那整整一个时代的繁荣!没有交流,等待一种文化的结果只有死亡。诚然,由于我们国家现在还不富裕,我们的文化客观地说其影响力
稍逊于欧美与韩日,我们要面对现实。这也正是我们不断努力的动力所在。
2.缺失
成绩是明显的,但是不足的地方却更值得深思。
2.1 过度包装的泛滥
当我们面对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除了感叹“生活条件好了”,或许不能不面对过渡包装的问题。典型的是礼品的包装,尤其是像月饼这样的时令节日礼品。或许礼品的属性制定了其包装的特殊性,但是镶金带银、包裹繁冗就达到了“特殊”的要求了吗?!光顾月饼市场,让人目不暇接的包装果然醒目至极,以至于屈屈几个糕饼,却要一个庞大复杂的盒子来盛放;图案倒是精美无比,但是如此耗费工时,却只是为了吸引顾客短暂几天的注意力,然后就成了垃圾。更深一层次的讲,这种华丽的包装却怎么也不能唤起当年那种简单的糕点纸包装给人带来的那种温暖和亲情,多的是一份匆忙和冰冷。过渡包装的背后是人、财、力的极大浪费。在我们国家资源日益
匮乏的今天,这种过度包装应遭到口诛笔伐。
2.2 民间文化的流失
民间文化是我们伟大祖国各门各类艺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源泉。缺少民间文化滋养的设计是缺营养的。实际上,说到底设计还是为人民的设计。虽然随着生活条件的逐渐改善,这里的“民间”所体现出来的那种乡土的拙朴的元素会渐渐不合时宜,但是里面蕴含的那种真诚、简单、坦荡、热烈的人际关系却永远值得我们深思。理解了这一点,我们的作品中就会拥有了一份可贵的温情。我们强调的简单的包装绝不是说不要放感情在里面。反观现在很多包装形态,过分强调冰冷的线条和造型,使用上没有充分做到“人性化”,让人有些“敬而远之”。
2.3 古人智慧的疏远
古人包装的形态已经无法适合现在绝大多数的商品。但是,古人生活的智慧却可以让我们受益匪浅。“天人合一”已经成了很多设计工作者追求的高境界之一,但是真的理解、领悟并做到有谈何容易。目前的现状,很多包装在设计的时候,并没有将设计者、使用者、商品本身与整个生态环境有机的结合在一起。分解困难的塑料材料和过度的木材、制版等木浆材料的使用、设计视觉上的污染以及不以人为出发点的设计还是比比皆是。
2.4 先进技术的缺席
所谓“技术”是一个覆盖面很广的词汇。当印刷机、纸张乃至包装书籍大部分都需要舶来的时候,我们就不能不担忧因为技术的落后而造成的相应的设计的力不从心。作为一门综合性的设计艺术,一个好的包装设计需要深厚的技术层面的支持。
三、明天的包装形态
肯定成绩、承认缺失,是为了我国的包装事业在今后不断发展,更上一个台阶。明天会发生什么无法预言,但是文明总是不断发展的,社会体系各个方面的完善也是必然,历史前进的车轮永远是向前。明天的包装一定美观、环保、节俭的,一定是目标明确、传达清晰的,一定是人性化的、理性又让人充满了对美的感激与渴望的。总之,包装的目的是美,而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又是新世纪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梦想,如此说来,对于包装的明天,在我们辛勤工作之余,倒也大可不必担心了
参考文献
1 、故宫博物院编:《清代宫廷包装艺术》,第1版,紫禁城出版社,2002.4
2 、王辛平:《烟标课堂:欣赏“大生产”、“力士”烟标》,www.yanbiaochina.com
3 、杨雪芹,安琪:《民间美术概论》,第1版,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1990.8
4 、(明)宋应星:《天工开物》,第1版,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1976.10